第(3/3)页 自手臂处拦住杜姓老者的去路,便见那几人面带焦急地一拱手。 “还请杜公明言:此上策,有何不妥?” “杜公日后,又欲如何?” 听闻此问,便见老者面带讥讽的侧过身,对上首的钱不疑又是一声冷笑。 “——须知往昔,纵是霸王项羽,亦为当今驱至乌江,落得拔剑自刎之境地。” “诸位莫不以为己之所能,较项羽更甚?” 说着,便见老者又是一声冷笑。 “嘿!” “霸王项羽,乃今之淮阴侯,布以十面埋伏之阵,方穷途末路。” “然纵淮阴侯得弑霸王,今不亦为陛下变王为侯,囚禁长安?” 说到这里,老者终是最后瞪了钱不疑一眼,旋即正过身,面带唏嘘的望向面前几人。 “老朽胆怯,钱公所言之下策,恰合老夫谋生之道。” “老朽欲尽出手中之粮,往长安南而售少府,以绝后患。” “待日后,老朽或当货巴蜀之锦,亦或齐地之纨,往返于各地;再如何,也当不至不得温饱之地。” 说着,老者苦涩一笑,又将面色稍一正。 “念往昔之情分,今日诸位所谋,老朽绝不言与外人知。” “老朽只望明岁春夏,于武关、函谷关,亦或关中某处,可见诸位妻儿健全,而同老朽拱手拜揖······” 言罢,老者终是面带凄凄然的对众人一拱手,便朝着堂外走去,只给堂内众人,留下了一个落寞至极的背影。 但不知为何,众人从老者那尽显苦涩、萧凉的背影中,尽隐隐感到了些许心安······ 不片刻之后,某个角落,便站起一道稍显年轻的身影,朝上首的钱不疑一拜。 “家父亡不过半岁,晚生掌家中大权不久,实不敢从钱公之上策,只愿得保宗族,不负亡父生前之托。” “钱公赐下策,以为吾宗得存之道,晚生当不日置备厚礼,以谢钱公赐教。” “今日,晚生便不久留。” “告辞。” 随着又一个人追随老者离去,堂内,又接连站起几个衣饰相似的人,对钱不疑一拱手。 “吾等皆处渭南,不单行粮米之事,纵太子欲绝粮商米贾,亦不至绝吾等活路之境地。” “吾等愿从钱公之中策,稍待陛下诏谕;若陛下除太子之政令,则仍货粮,若不除,则从钱公所赐之下策,尽售存粮于少府。” “得钱公赐中、下二策,吾等感激不尽;不日,便当各以百金之酬,亲送钱公府上。” “来途尚远,吾等且先行。” “告辞······” 又是数人离开,留下的众人也都没了顾虑,次序起身,告辞离去。 无一例外的,每一个人,都因为钱不疑‘赐策’,而许下了丰厚的谢礼。 最后,硕大的堂内,竟只剩下钱不疑,和钱不疑身旁,那个嘴角有痦子的中年人。 见还有人留下,钱不疑心中愤恨稍艾;但想起自己的‘愁云壮志’没有得到认可,钱不疑又隐隐有些咬牙切齿起来。 “嘿!” “家赀万贯如何?” “富甲一方又如何?” “一俟有事,不仍尽为鼠辈?!!” 看着钱不疑愤恨不已的喝骂那些离开的人,留下的中年男子也是摇头一笑,试着劝慰起钱不疑。 只不过,令钱不疑完全没有预料到的是:方才,那些关中粮商离开时,许诺自己的谢礼,最终却成为了自己的随葬品。 ——因为此时此刻,最早离开的那位老者,正不住的催促的马夫,让马车跑的再快些! 而老者此行的终点,正是位于长安武库以南数百步处,那仍旧戒备森严的廷尉属衙······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