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纳尔逊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也没有如她所说地坐下,只是站在原地,默默地望着她,过了一会儿,开口反问道。 “没有掌握知识的人?”女人转过身,平静地望向纳尔逊,在她的额间,一顶镶嵌着宝石的精致头冠正闪烁着夺目的光彩,令纳尔逊的目光不自觉地向它移动。 很快,他集中精神,望向女人的面庞,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他心中明确,这个看起来明明没有半点变化的女人和刚才大不一样了,而那顶属于拉文克劳的冠冕,此刻正散发着令人沉醉的诱人魔力。 “很好,看样子你没有被它诱惑太久,这起码证明你是一个有些远见的人,”女人静静地维持着坐在椅子上扭回头的动作,等待着纳尔逊平复精神,等到两人的目光再次相接,她轻轻地点了点头,回答了纳尔逊的问题,“那并不能算得上是人,没有知识的人,和野兽有什么区别呢?” “和野兽有什么区别?”纳尔逊摇摇头,心中有了隐隐的猜测,反驳道,“有些人天生就没有受教育的机会,难道——” “你大错特错了,”女人摆摆手,总算做了个不同的动作,她凝视着纳尔逊的眼睛,一双黑色的眸子里闪烁着淡淡的银光,“很多人都将有教育经历和拥有知识混为一谈,但这种想法很明显大错特错了。” 她摇摇头,纳尔逊只感觉到周围的景物飞快地旋转起来,紧接着,他发现自己坐进了一把看起来像是由刚从树上砍下来的木板拼成的椅子上,隐约中还能嗅到树汁的芳香,而那个头戴冠冕的黑发女人正坐在他对面,两人相隔一张办公桌,她正用交叉的双手支住下巴,邓布利多似的注视着纳尔逊。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一个贫苦的农夫,他的孩子可能连字母都认不全,凡夫俗子总觉得他没有掌握什么值得称道的知识,”她眨了眨眼睛,说道,“但是可能在这个孩子牙牙学语时,他的父亲就在教导他如何更省力地翻松土壤、如何更精准地辨别优劣的种子、如何凭借云彩判断天气、如何依照日历指定种植计划——他可能终其一生都是个农夫,但你敢说自己对种植知识的了解就比他要深刻吗?除了天生的无知者以外,一棵树都有它能够掌握的知识。” 纳尔逊很想说“我敢说”,他看了不少关于农业的书,但意识到在这种时候抬杠似乎并不是一个好选择,他还是默默地把这句话咽了回去。 “你竟然想说‘我敢说’?呵呵,”她像是知道纳尔逊心中所思所想一样,笑出了声,见此情形,纳尔逊赶忙施展大脑防御术,暗骂自己丧失了警惕,却听到女人的下一句话,“大脑封闭术可没什么用,你的想法都写着脸上呢!不过恕我直言,哪怕你看过再多的书,你对农业的理解也不会超过一个农夫,你有一双从来没有刨过泥土的手。” 纳尔逊板着脸,像坐禅一般坐着,他闭上眼睛,弄不清楚面前的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好在这里的迷离幻境,他和梅林都敢碰一碰的主场。 (“如果梅林活着就当我没说。”纳尔逊偷偷补充道。) “好吧,我们言归正传。”女人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睁开眼睛吧,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是谁了。” 纳尔逊愈发坚定了自己的猜测,虽然魔法方面的水平她并未有所展示,但智商很明显已经碾压了之前需要浇水才能长高的状态,他睁开眼睛,目光变得郑重,他明白,面前坐着的,很可能就是霍格沃兹的创始人之一、拉文克劳的初代院长——罗伊纳·拉文克劳。 “当然,你可能觉得我在装腔作势,毕竟这也是你所擅长的事情,”女人把手探到桌下,再次抬起手时,已经握着一枚小巧的银色打火机,她望着上面蓝色的火苗,感叹道,“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厉害了,这种温度的火焰都敢拿出来随便玩了吗?” “我只是为了救出我的朋友。”纳尔逊接过女人递来的打火机,把它收进了口袋里,对于女人的身份,他已经相信了大半,毕竟以一棵树的强度,很难离开迷离幻境再带一件东西回来。 “那个血咒兽人吗?”罗伊纳·拉文克劳摇摇头,说道,“虽然我并不是很想说这件事是我指使的,但是我得承认,那棵树苗之所以抓来你的朋友,确实是受了我的影响。” 纳尔逊皱了皱眉头。 “同时我也得向你道歉,”罗伊纳·拉文克劳面露愧色,“把你们两个人分开,再骗你们杀了彼此……不论是身体还是灵魂,只要有一方相信了,你们就只剩下一个人了,我十四岁时做过类似的事情,没想到,它好的不学,学这个。” “我想您抓走纳吉尼应当有自己的原因,但是我们也有必须保护同伴的决心。”纳尔逊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尊敬,反手回了一根软钉子。 “和我说话没有必要如此庄重,”她摇摇头,叹息道,“我也并非真正的罗伊纳·拉文克劳,过去一千年了,以我的性格,应当是不屑于用那些令我苟延残喘的方式续命的,想来我应该早都死了吧。” “您是?”纳尔逊听汤姆说过斯莱特林对“忆器”的猜测,而她接下来的话语更加佐证了这一猜测的真实性。 “我将我最喜爱的一件首饰制成我记忆的载体,而我很明确自己就是其中的记忆,我的记忆……”罗伊纳的眼中泛起白色的雾霭,如浪潮般绵绵不绝地翻涌着,很难想想这份记忆中究竟承载着多少东西,“我就是我的记忆,但我并非是我。” 第(2/3)页